“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女孩看着蛋糕上的十根蜡烛瞬间被身旁男女吹灭，拍起手大叫道：
“今天简直太棒了！”
女人揉了揉她的头，笑容可掬：
“可别这么着急哦。”
男人用餐刀切下一块蛋糕递给女孩：
“我的小公主，快吃吧。”
“嗯！”
女孩接过蛋糕，叉起一小块送进口中。
“妈妈！吃——”
她正想喂身旁的母亲一口蛋糕，却看见女人的头发瞬间变得苍白。
她慌忙扑进父亲怀中：
“爸爸！妈妈她——”
抬头一看，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红色的光。
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女孩想推开男人，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他的头发也变白了，并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女孩的脖子。
血喷涌而出，红色的液体粘上男人苍白的脸；显得这一切更加不真实。
爸爸？妈妈？怎么会——
女孩心中出现疑问，但随即她的意识也随着缺血慢慢远去。
“感觉好困啊……妈妈……”
女孩闭上眼，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
“这里是……”
女孩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蓝色的海洋底部，
双脚踏在沙地上；虽说是底部，但却有充足的光照。
充足到能看清所有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没有血。
摸摸自己的脖颈，也并没有伤口。
“对了……水里应该不能呼吸才对……”
女孩急忙捂住口鼻，发现没有气泡冒出。
这到底是什么？
我在哪儿？
爸爸妈妈呢？
心中浮现出这些问题的同时，从海洋上层传来的光亮似乎变强了；接着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比女孩的尖细嗓音更加低沉的声音。
「你想就这样死去吗？」
“谁？！”
她大声喝道。
「你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个人啊～」
“什么我们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你把我的爸爸妈妈还来！”
女孩脸上写满恐惧，眼泪融入海水中。
因为它说得没错——简直就是她自己压低嗓门发出来的声音。
「我可不知道爸妈去了哪儿，如果想要答案的话……就接受这份力量如何？」
女孩面前出现一个用水晶制成的怀表，上面点缀着繁复的雕刻花纹。某种她看不懂的文字代替数字的位置刻在表盘上，时针分针和秒针都在缓缓转动。
唯独让女孩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通过表盘孔洞露出的蓝色十字印花。
这些印花重叠起来，组成了一只眼睛的样子。
「抓住它，你就能活下去了。」
“如果这能让我最后看到爸爸妈妈的话……”
女孩对于“死亡”与“活着”的概念一知半解，只想再见她的父母一面。
她伸出双手，将怀表握在手心。
「因为家人做出的选择吗……」
女孩脑中响起这句话后，意识再次远去。
————
“唔……爸爸？”
女孩睁开眼，所见一片血红。
房屋的墙壁坍塌大半，缺了一块的蛋糕还摆放在桌上；地砖龟裂成不等的几何图案，“Happy Birthday”的横幅还悬挂在没坍塌的那面墙上。
男人单膝跪地，头低着。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转身看见她的母亲也是同样的姿势，仿佛在敬畏什么。
不过雪白的发色依旧没有改变。
手抚上之前被咬的地方，本应该是伤口的位置却发出微微蓝光。
女孩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对着自己的脸，一个眼睛模样的印记赫然在目。
与那只怀表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爸爸……妈妈……”
女孩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突然，大地颤动。
这导致塌陷大半的楼房结构摇摇欲坠，女孩瞬间慌了神；她顾不得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女，迅速冲进卫生间。
妈妈说过，万一遇到强烈地震——躲进卫生间会比较安全。
她心里回响着这句话，抱头坐在角落。
天花板掉下，被墙角与水管稳稳架起——看起来就像一个金字塔。
而女孩的身体也随着“金字塔”一点点下落。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似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忽远忽近——过一会儿在耳边，而过一会儿又在黑暗的彼方。
“……怎么……回事……”
声音干哑到自己都听不出来。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脑中突然出现两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女端着枪在废墟中行走的画面；听起来飘渺的声音也变成了清晰无比的对话，只不过是英语。
而这一段对话通过女孩之后的回忆还原下来大概是这样的——
“这种程度的小型崩坏还需要我们来找幸存者？总部是怎么想的……”
“霜降，你不知道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少说话多做事。”
“好吧好吧，我的金苹果大小姐。”
——即使再迟钝，女孩也明白了这场景意味着什么。
此时脑中画面消失，她捡起手边一块石子猛地敲向身旁早已变形的水管。
「当——！」
一下，又一下。
即使女孩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铁锈气味的分子已布满所剩无几的空间；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
绝对不能。
「当！当！当！当！」
她还活着，并且在这里。
“嗯？”
“怎么了？”
“好像听见那边的废墟里有声音……”
“……小心靠近，可能是藏起来的崩坏兽。”
随着一阵脚步声，声音逐渐靠近。
头顶上方严丝合缝的混凝土碎块一点点松动。
当一丝光亮穿透黑暗，她终于支撑不住垂下了敲击水管的手。
“这里竟然真的有人……”
“别发呆了！快执行紧急抢救方案——”
这是女孩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的话语。
而“Happy Birthday”的横幅早已被坍塌的楼房撕成碎片，最后被掩埋。
————
“可恶！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崩坏兽和死士！”
“别抱怨了，保护好你怀里的人——我来开路。”
“切！”
短发少女乖乖退到长发少女背后，抱紧怀中的女孩。
长发少女抬起手中的小型冲锋枪对着面前的怪物一阵扫射，直到中间出现一条小路：
“霜降！趁现在快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我们来时可没看见这么多崩坏兽啊！怎么突然形成一个包围圈了？！”
“它们追上来了！”
“哇啊啊啊啊！支援还没到吗？！”
“先逃出这个鬼地方再说吧！”
“这个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两名少女拼命狂奔——身后有数以百计的白色巨兽和白发丧尸——就是被她们称之为“崩坏兽”和“死士”的怪物。
这些怪物追赶着她们，仿佛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不过忙于逃命的少女们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怪物的异常。
“往那边跑！”
长发少女大声喊道。
“了解！”
短发少女加快脚步向着一处废墟狂奔，而长发少女紧跟其后；接着突然停下来。
她手里捏着一个手榴弹。
少女迅速拉开顶端插鞘，然后将它丢了出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曲线——最后随着一阵白光闪耀结束自己的使命。
崩坏兽和死士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定住，等到白光消失；两名少女也早不见踪影。
————
“哈啊……哈啊……总算甩掉那群怪物了……”
短发少女坐在一面墙边大口喘气。
“……呼……还好出任务时我机灵……带了几个崩坏兽震慑弹……不然就完蛋了……”
长发少女也蹲在地上深呼吸。
“话说……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整个小城……目前只有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我们在遇到她之前……从来没有……撞上这么多崩坏兽和死士……”
短发少女不禁看向怀中还是昏迷状态的女孩，神色有些怪异。
“……更别提……还会一直……追着我们跑。”
长发少女补上一句。
这时，短发少女发现了“异常”。
她拨开女孩的黑色长发，慢慢抚上脖颈左侧；一个散发着海蓝色微光的眼睛印记若隐若现。
“……嘿，等等……金苹果，你过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
长发少女凑上前，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圣痕。”
“她是圣痕持有者？”
短发少女一脸茫然。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可能是被崩坏能侵蚀留下的印记。”
短发少女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危险！！！”
长发少女慌忙举起枪支。
黑影从短发少女后上方的窗口窜出，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接着落在她身前。
当看清来人后，两名少女瞳孔收缩：
“白狼！”
而被两人称为“白狼”的白发少女正骨碌骨碌原地转圈，一脸不解：
“你们怎么没有欢迎我呀？”
“吓都要被你吓死了好吗？！这里可是被崩坏现象扭曲的区域！”
“你们神经也太过敏了吧？”
“是你太大条了！！！”
“是吗？”
白发少女挠挠脸，蹲下身盯着短发少女怀中的女孩笑道：
“这孩子就是你们找到的幸存者？看着很可爱嘛……在哪里发现的？”
“我和霜降路过一片废墟时听见她的求救，把她从土堆里挖出来的。”
“那我也去挖一个。”
白发少女眨眨蓝眸。
“……金苹果，不然我们把白狼埋了吧。”
“……正有此意。”
两名少女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艘白色的飞艇停在三人上空。
“是总部的救援飞艇！”
“太好了！”
“喂——小布伦！我们在这里！”
白发少女向着飞艇上的人挥舞双臂。
一支匕首从飞艇上落下，削掉了白发少女的芥菜花发饰；刀尖狠狠扎进少女脚下的大地。
“……”
“……”
“……”
地面上的三人瞬间不敢出声。
飞艇缓缓降落，从中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她接过短发少女怀中的女孩，回头瞥了正在佩戴发饰的白发少女一眼：
“战场上声音越大死得越早……下次再叫我‘小布伦’，就不会是摘掉发饰这么简单了……区域A巡查结果如何？”
白发少女迅速立正并敬军礼回答道：
“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队长！”
“区域B呢？”
“报告队长，我们只发现一个幸存者……就是您抱着的这孩子。”
长发少女苦笑道。
“金苹果怀疑她是圣——唔唔唔唔！”
短发少女正要进行补充，被长发少女捂住嘴。
金发少女扫视三人一秒，转身走回飞艇：
“白狼，把我的匕首捡起来——大家归队吧。”
“是！”
然而，少女们不知道……有一个黑影正站在某栋大楼顶层看着飞艇远去。
黑影抬起手，按下耳边的通讯器开关：
“代号C，目标已被回收；我在她们赶到之前采集了目标的血液样本……下一步该怎么做？”
通讯器停顿了一秒，接着传来一个无法辨认的声音：
“辛苦了，你干得很好。没有和她们发生正面冲突；虽然其中一个察觉到了你的存在，但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将样本带回来吧，我倒要看看天命的那个混蛋又制造出了什么怪物。”
“是。”
黑影关掉通讯器，随着风声消失在空气中。
————
某个四壁漆黑的电梯里，四名少女站在一起。
“啊～总算回来了！”
短发少女伸了个懒腰。
“再去那种地方执行任务真的会短命啊……”
长发少女叹了口气。
“我觉得挺好玩呀！一枪一只突进级崩坏兽！”
白发少女眼中闪烁着星星。
“希尔德，这孩子怎么样了？”
长发少女戳了戳金发少女怀中人的脸蛋。
“……她还没醒。我已经把身上大伤口缝合，小伤口包好纱布；给她注射了一点葡萄糖……幸好没有什么致命伤，不然可能要借黑渊白花了。”
金发少女突然低下头，舌尖轻轻扫过女孩脖颈处的印记；若隐若现的海蓝色眼睛消失了。
“啊……”
目睹这动作的长发少女惊叫出声。
“嘘。”
金发少女转头看向身后开始玩“你打我我打你”游戏的两人，向长发少女吐了吐舌头；接着递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的确是圣痕……而且其中崩坏能浓度极高。”
长发少女微微一震。
“也就是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主教大人会有别的想法……毕竟我们也只是帮忙‘回收’罢了。”
“……我明白了。”
这时，面前墙壁浮现出一扇门的形状。
金发少女先跨出门口大步流星向前走，三人紧跟其后——直到她们站在一扇黑曜石大门前。
金发少女停下来，缓缓开口：
“主教大人，布伦希尔德·阿波卡利斯已归队。”
————
未几，大门出现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完全打开。
“进来吧。”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这样说道。
少女们互相对视一眼，接着走了进去；在她们面前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个金发男子。
跟在金发少女后面的三人单膝跪地，而金发少女本人则将怀中的女孩递到男子面前：
“主教大人，任务顺利完成——她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东西。”
“哦？让我看看……”
男子站起身来快速凑上前，接着右手一挥——手中出现一个带有机械量表的注射器。
他将注射器扎进女孩的脖颈，抽出一管血。
金发少女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男子将针头拔出，顺手给女孩贴上一个创可贴；他盯着注射器上面的机械量表，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唉，容纳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九八……又是个失败品。”
“……主教大人……要处理掉吗？她的父母和生活的小城都已经被毁掉，处理起来不麻烦。”
金发少女迅速接过话茬。
男子转头看着少女许久，说道：
“你们留着吧，反正……队里多个打杂的也好。”
“是。”
少女微微躬身，带着身后三人走出大门。
当大门彻底关闭后，男子一屁股坐回座位；手指转动注射器上的机械量表。
表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后出现的数字为——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六么……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黑暗之中，他仿佛在轻笑。
————
“唔……我这是在哪儿？”
女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四张精致的脸……以及四对颜色各异的眼眸。
“啊啊啊啊啊啊！！！”
她吓了一跳，身体向后翻倒；眼看就要摔下床——
四对异色眼眸中的蓝色迅速将她拉起。
白发少女眨眨她那对如同大海般清澈透亮的蓝眸，表情看上去有些慌乱。女孩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少女随后脱口而出的关心却让女孩愣住了。
“You all right？”（你还好吧？）
英……英语？我现在在外国吗？
女孩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迅速回复道：
“I'm fine，Where's this？”（我没事，这是哪？）
“This's Vienna Austria，Headquarters of Schicksal. ”（这里是奥地利维也纳，天命总部。）
白发少女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女孩更加摸不着头脑，Schicksal是什么？老师可没有教这个词啊？
“Sif·Kaslana，She's from Shenzhou……Maybe English is not that good. ”（西芙·卡斯兰娜，她来自神州……可能英语不是很好。）
金发少女单手扶额，不禁对着白发少女叹气；她站起身走向门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嘱咐：
“I'd better ask Fuhua. You leave her alone，Understand？”（我去问问符华，你们别打扰她，明白吗？）
“All right，Majesty. ”（好的，陛下。）
白发少女吐吐舌头，长发少女和短发少女则比划起“OK”的手势。
门轻轻关上，而女孩从那对绿眸的最后一瞥中……读取出了名为“怜悯”的情绪。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一秒后，她明白了答案。
“Her hands！So cute！”（她的手！好可爱！）
短发少女抓住她的手大叫。
“Hair is soft too！”（头发也很软！）
长发少女摸起她的头发。
“Look this brown eyes！How beautiful！”（看看这双棕色眼睛！好漂亮！）
白发少女仿佛看见艺术品般惊叹不已。
“Ahhhh！Let me go！”（啊啊啊啊！放开我！）
被三名少女抱住的女孩发出“入乡随俗”的呼喊。
这时，门打开了；一位戴着红框眼镜的青发少女出现在门外缓缓说道：
“Don't be silly……Everybody……Let me talk to her. ”（别闹了……大家……让我来和她聊聊。）
她的话语似乎有着某种力量，能让亢奋的三名少女安静退开；青发少女走上前看着女孩，淡蓝色眸子里出现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她蹲下身，目光对上女孩的褐眸：
“你好，我叫符华。”
终于听见母语的女孩想要抱住面前这个亲切的人，不禁双眼发红。
“你好……”
少女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轻笑：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如此温柔，让身处异乡的女孩开始泪流满面。
“我……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对了华姐姐，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刚才为什么只叫我……华？”
少女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嗯？姐姐不喜欢被这么称呼么……那我不这样叫你了……对不起。”
少女眸中再次闪过那丝情绪，但也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太阳般的笑容：
“不是的……你的爸爸妈妈现在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姐姐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来认识一下她们吧。”
名叫“符华”的少女指了指右边乖乖坐着的白发：
“西芙·卡斯兰娜，一个横冲直撞的笨蛋。”
白发少女或许是听懂了符华的调侃，瞪对方一眼后向女孩伸出手：
“Hi～I'm Kaslana，You're so cute！”（嗨～我就是卡斯兰娜，你简直可爱极了！）
“Thanks……”（谢谢……）
女孩一边哭笑不得一边握住她的手摇晃。
“斯卡蒂·奥露恩，过于热心肠的老好人。”
符华指了指左边摸着女孩左手的灰色短发。
“Nice to meet you，Sweetheart. ”（很高兴认识你，甜心。）
短发少女看着女孩微微一笑。
“Me too……”（我也是……）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伊瞳·沙尼亚特，是个十分靠谱的朋友。”
符华指了指对面帮女孩梳着头发的棕色长发。
“Hmmmm……He……Hello……”（嗯……你……你好……）
长发少女突然注意到女孩在看她，慌忙别过脸。
“……Hello……”（……你好……）
女孩一脸茫然。
“布伦希尔德·阿波卡利斯，外表冷酷内心炙热。”
符华指向门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金发少女。
“Welcome home，Girl. ”（欢迎回家，孩子。）
金发少女脸上浮现出看起来坏坏的笑容。
“……华姐姐，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当然。”
符华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那华姐姐，可以告诉我爸爸妈妈为什么在生日聚会上突然变得好可怕吗？”
女孩看着符华。
“唔……也就是说，你本来在过生日……然后父母变成死士咬了你……最后地震发生被埋起来了？”
她眯起眼开始思考。
“……死士是什么？”
“被崩坏感染的人类。”
“崩坏又是什么？”
“一种灾难，你的父母就是受到了崩坏的影响变成了死士……”
“它会让我们也变成那样子吗？”
女孩低下头。
“不会的，我们都有着抗性；除非受到直接影响……不然不会变成死士的。”
符华伸手将女孩的脸轻轻抬起。
“……崩坏会毁灭世界吗？”
半晌，女孩抛出了这个问题；那对棕褐色的眼眸不停躲闪，仿佛害怕得到答案。
“……你想保护大家吗？”
她轻轻反问道。
“……保护？”
“保护像你一样的……在崩坏中幸存下来的孩子。”
“我也能去保护他们吗？”
“怎么不能呢？姐姐保护你，你也能保护她们啊。”
符华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才能保护大家呢？”
女孩眼中出现了一丝光芒。
“首先，从能理解周围人都在说什么开始吧。”
符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女孩下意识看向身旁这些“外国友人”。
“学……外语？”
“没错！想要保护大家的话先掌握几门外语吧！”
符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摞辞典放在女孩面前。
“我不想保护大家了……”
她看着高过头顶的书本，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打断了女孩的回忆。
“啊……好像是吧……”
她挠挠头傻笑。
“什么叫好像是？两年前你刚来那天就是生日吧！”
话语的主人皱起眉头，掐了一下她的脸。
“诶你干嘛掐我……疼……”
女孩赶紧挡住脸，生怕再被掐。
“两年前我们没能给你庆祝生日，去年因为任务也没有时间；今年说什么都要过一次生日吧！”
“白狼……当心你身后的崩坏兽……”
女孩默默拿起手中的匕首。
“啊？什么？”
被女孩称呼为“白狼”的白发少女回过头，一只紫白相间的虫型怪物展开周身的翅膀正要发起攻击。
少女慌忙蹲下，怪物撞在女孩的匕首上；接着被一刀切开，它发出一声悲鸣便分解在空气中。
“等我们把这些崩坏兽清理干净再讨论生日问题！”
女孩冲了出去，匕首刺进另一只白色巨兽的甲壳。
“切，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她看着女孩的背影，掏出腰间的双枪跟了上去。
“大笨蛋看这边！”
少女大喊着，将一些所谓的崩坏兽吸引过来。
而此时女孩已经干掉了几只不那么难缠的，她退到白发少女背后；匕首收回皮质刀鞘。
“准备好了吗？”
少女轻笑着举起双手。
“开始吧。”
女孩点点头。
“那么——让你们尝尝卡斯兰娜枪斗术的厉害！”
少女手中漆黑的双枪表面出现金色纹路，下一秒重新组装成了手炮的模样。她扣动扳机，子弹也变化成巨大的能量球射向面前的崩坏兽。
“星河·爆裂！！！”
少女的双脚飞速移动起来，身体不停旋转——而那些能量球也如同弹幕一般向着四周扩散，女孩则紧贴她的后背跟着旋转；时不时刺出手中的匕首将靠近的幸存崩坏兽一刀切开。
等到两人停下来，她们周围的崩坏兽已全部变成了尸体和残渣。
“呼……呼呼……配合得不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跟上我的速度！”
少女猛地拍拍女孩的背，差点将她拍趴下。
“你手劲怎么这么大啊……卡斯兰娜家的人都是怪力笨蛋吗？”
女孩捂着肩小声吐槽道。
“……我听到了哦？”
“咳咳，既然崩坏兽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那我们也该走了吧？”
“对哦，小布伦她们也应该在前面的出口汇合了。”
少女拉起女孩的手迈开步子：
“走吧。”
“嗯。”
她们越过战场，向着远处的出口前进；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崩坏兽尸体里的紫色能量——都偷偷溜进了女孩的脖颈左侧，更没有注意到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海蓝色亮光。
————
另一边的出口。
“白狼她们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留着一头棕色长发的少女不停拨动着手中枪械的转轮式弹夹，看起来很不安。
“金苹果你就是太爱担心才有点儿精神衰弱的，那个孩子和白狼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啊。”
灰色短发少女随意抓抓头发，将某种特殊金属制成的巨大战锤往地面一竖；开始打起哈欠。
“即使是清理任务也不要掉以轻心，霜降。”
站在一边的金色长发少女不禁皱了皱眉。
“是是是，队长……哈啊……”
灰发少女“霜降”似乎并没有将金发少女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
“你还是——”
金发少女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手中的武器打断了。
她低下头，盯着那把散发出海蓝色流光的短剑。
“队长，怎么了？”
棕发少女“金苹果”小心翼翼问道。
“正前方三十米，有人来兴师问罪了。”
她举起手中的短剑，身旁的两位少女也迅速摆好迎战姿态。像是为了回应她们的动作般，在三人前方的出口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它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同指甲刮擦黑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不能小看你们啊……区区A级女武神小队竟然干掉了我精心培养的崩坏兽大军，战斗素质值得赞赏。”
“你是谁？作战资料上可没有清理人类这一项。”
金发少女淡然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人影，握紧手中的短剑。
“哎呀……我有说过……自己是人类吗？”
随着这句话语，人影瞬间出现在少女眼前；两个海蓝色光点与少女视线对上，不过也瞬间被她一剑劈成两半。
“……没有实体吗……”
金发少女将剑刃上留下的紫色结晶一甩，将短剑收回剑鞘。
很快，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有趣，可惜的是我必须得走了；不过马上会再见面的……拜拜喽。”
“你到底是谁！给我回来胆小鬼！”
“霜降，这东西已经离开了。”
“切！突然出现吓人一跳不说还差点伤到队长，真是过分！”
灰发少女开始转动手中巨锤表达自己的不满。
“队长，你的头发……”
棕发少女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头发怎么了？”
金发少女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当她看见那缺了一小块的刘海，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小布——噫！”
白发少女拉着女孩的手刚刚来到出口，想大喊金发少女名字的她瞬间被短剑抵住脖子。
“白狼，平时我都是怎么说的？”
金发少女一脸和善。
“没没没没什么队长！”
“知道就好，我们回去吧。”
金发少女转身收回短剑，刚松一口气的白发少女又听见一个灾祸之声：
“队长，你的刘海怎么剪平啦？”
白发少女飞速捂住身边问出这等天真问题的嘴，并不停摇头；棕发少女和灰发少女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以至于涨红了脸。
“……最近想换个新发型来着。”
金发少女背对着四人，声音十分平静。
————
“主教大人，任务已经完成；报告书之后会发送给您，请查阅。”
她向着画面中正在看书的男子敬礼。
“辛苦了，布伦希尔德上校……代我向那个孩子说声生日快乐。”
男子笑得十分温柔。
“我会将您的话转达给她的。”
金发少女伸手关闭通讯，转头走向厨房。
“蛋糕做好了没——咳咳咳咳！”
刚打开门还没说完一句话的少女被扑面而来的粉尘呛得不轻，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直接让她呆在原地。
墙上、地上、灶台上、桌面上、椅子上——甚至天花板——都洒满了面粉，这白茫茫一片不禁让少女想起西伯利亚的景色；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小布伦你来了！快尝尝我做的蛋糕！”
一只“雪怪”突然出现在少女面前；手中端着一盘烤得外皮金黄无比，还散发着阵阵焦香气味的派——如果这派上面没有看起来就能让人失去希望的鱼头，少女应该会毫不犹豫拿起一块尝尝。
“西芙……这是什么？”
少女看着这些鱼头的眼睛，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仰望星空！”
“……斯卡蒂和伊瞳呢？”
少女选择忽略眼前这个直觉很危险的“蛋糕”，开始用目光四处寻找应该在厨房里的另外两人。
“希尔德……我们在这里……”
两只“雪怪”出现在少女的视线中，其中一只用十分滑稽的动作拍掉了身上的面粉。
“原来是伊瞳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尔对不起……我们没拦住西芙……面粉全没了，其他食材也……”
伊瞳身边的斯卡蒂雪怪流下眼泪，将眼角的面粉匀成了糊状物落在地上。
“什么都没了？”
“嗯。”
两人深深低头。
少女回头看了看那只“罪魁祸首”雪怪手中的派，默默将刚才一直拿着的生日蜡烛插了上去。
————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四名少女齐唱着生日快乐歌，但被围在中间的“主角”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祝你十二岁生日快乐！”
“也祝你通过女武神等级考试三个多月！”
少女们的祝福语也没能引起女孩的反应，她只是看着面前那“蛋糕”上的鱼眼发呆。
许久，她缓缓开口：
“大家能给我过生日很开心……不过我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蛋糕有点儿不可名状？”
“这个是我做的哦！快尝一下吧！”
白发少女递过一把餐叉。
“大家要吃吗？”
“你的生日蛋糕当然要自己吃啦。”
白发少女回答道。
其余三人则心照不宣移开视线。
“……好吧，反正愿望也许了……”
女孩叉起一块带着鱼尾的部分放进嘴里。
“唔……这个蛋糕味道好像还没有看起来这么……”
女孩说着说着，突然倒在了地上；即使少女们怎么呼喊，也毫无反应。
————
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使得金发少女房间桌面上，那一本褐色封皮的日记本被吹开来。
有些泛黄的无酸纸慢慢翻到了某一页——
「2013年11月5日，晴。
今天为了给那个孩子庆祝生日花了不少工资买礼物，希望她能喜欢吧。
在清理任务中遇到的那个人影并不属于天命的生物技术，也不属于逆熵的机械工程……更像是『崩坏』的产物。
我挥剑砍向它后，剑上留下的紫色结晶中含有极高密度的崩坏能……这是件非常蹊跷的事，为什么一向给我们安排暗杀任务的总部近年会发放如此简单的清理任务；还没有特别的指示，简直就是浪费作战资源！
高层不可能会把直属部队当成后勤部队来“使用”，他们一定还有着别的目的。
不过，更让我担心的是她。
因为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影……
它的眼睛，与“那个时候”的她一模一样。
只有这件事情没有写在报告书里，我必须得自己调查清楚——我竟然也开始相信“直觉判断”这种东西了，想来真是可笑呢。
注：今天主教大人在看的书是《五号屠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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